從中央政策來看,我國一直在推動現代農業的發展。黨的十九大報告里提出了“農業農村的現代化”,再一次燃起了大家的熱情。農業物聯網、超級大棚、景觀農業等等受到了地方政府和策劃單位的追捧。2010年以來,工商資本進入農業農村領域的熱情高漲,希望抓住現代農業發展的歷史機遇。2013后這些進入農業的工商資本大部分折戟沉沙。到了2017年,工商資本終于明白了現代農業很難賺錢。那么,農業就沒有賺錢的機會了嗎?或者說現代農業就必須依靠國家補貼才能存活嗎?
顯然,這是不符合現實的。從國外來看,很多農業跨國巨頭活得都不錯。例如孟山都、杜邦、先正達都不錯。從國內看,雙匯、溫氏這樣的農業企業也不少,都是賺錢的。那么制約工商資本進入農業農村的原因是什么呢?我覺得可以從兩個層面來解答。
從微觀層面來看,有一個定律是:不要與農民競爭。農民在農業種養殖領域是非常有效率的。農民能干的,工商資本就不要做。有些工商資本進入農業領域時,首先進入種養殖領域。例如聯想佳沃種植獼猴桃。工商資本的管理人員不懂農業生產技術,需要找專家,自己不種地,需要找農民。如果沒有品牌的號召力,其農業生產增加了管理成本,而生產成本沒有減少。同時,土地還需要繳納租金,土地流轉中農民的阻撓等等都增加了生產經營費用。為此,工商資本期望建立高端品牌、高端銷售渠道獲得品牌溢價。但是,我國消費者能夠普遍承擔的消費水平制約了這些高端農產品的發展。例如恒大已經全面剝離了食品板塊。我曾經服務的一個產業集團種植有機水稻,第一年的有機大米的生產成本達到20元/斤。而超市里獲得有機認證的大米10-15元/斤是非常普遍的。因此,損失是必然的。
既然進入種養殖環節不行,工商資本就想避開種養,進入銷售領域。很不幸,他們趕上了馬云們。互聯經濟的興起改變了流通領域傳統的盈利模式,他們短期的目標不是賺錢,而是流量。更希望大數據的挖掘成為還沒有開發的金礦。于是,戰略性虧損是農業和食品電商平臺的特征。到目前為止,能夠實現農產品或食品電商平臺盈虧平衡的并不多。最要命是,食品質量安全問題嚴重損害了電商平臺的信譽。2017年上半年國家食藥監局在北京對食品質量的抽查發現,電商平臺的不合格率明顯高于傳統銷售渠道。于是,近年來電商平臺開始建設自己的食品溯源基地、生鮮物流——他們發現農業是個無底洞。他們的實踐已經驗證了我在2006年時的一個判斷:農業是一個大資本項目。因此,那些以為農業門檻很低而沒有系好安全帶的工商資本,都將被淘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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